珍惜看得见蓝天的日子

2013-05-07

从五一小长假以来的几天，居然连续看到了晴朗的蓝天，或者漂浮着淡淡的白云，或者一碧如洗。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多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能够如此惬意地在这个城市中走在蓝天之下，而且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很多年之前，我曾经为北京糟糕的空气感到窒息，觉得与北京相比至少上海的空气还算要好一些。这些年来情况越来越坏。秋高气爽一直是形容秋天空气干净的短语，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现这已经不再是事实。今天，在上海，只有刮起台风的几天空气才会显得澄澈。当天凉下去，秋意愈浓，空气就愈脏。沙尘来了，雾霾起了，哪儿还有什么高什么爽？

前段时间去了一次杭州。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杭州了。以前都是在城战下车，由于高铁的缘故，为了省钱乘动车，只好到南站下车。我从没到过位于萧山区的火车南站，总以为相对是个不算很中心的地方，应该干净一些，结果却大失所望。火车开出虹桥，看起来天还算不错，谁知越开能见度就越差。从杭州南站乘上公交车，一路上总觉得尘土飞扬，与宽敞平整的马路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好吧，也许所有新区都是如此，工地，工地，还是工地。人虽少，车虽少，依然难逃环境的恶劣。好在一头扎进山里，在满山的新绿间穿行，还是能够呼吸到枝叶的芳香。只是不能抬头看，不能向远眺，因为要看到心旷神怡的远方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我会觉得纳闷，如杭州这样一个植被葱茏、湖光秀丽的地方，怎么就不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呢？但是乘在经常不会动的公共汽车上，看到马路上一望无际的车龙，答案也就很清楚了。哪个大城市不是如此？车多，完全无计可施。在拥堵高峰时段从断桥走到灵隐寺，你不见得比车慢，就算慢也慢不了多少。

读大学时，有一阵子我每天骑一个半小时自行车去学校上课，再骑一个半小时回来。很久不这么干了。昨天，因为一些事情，又骑车重走了一遍。回来以后，我想我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是周末，即使是中午，依然车水马龙，道路上一片灰尘，雾气盈天。要知道昨天还算得是一个好天气。要是那些日子也是这样的话，我是一定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我不懂什么理论，也没有多少专业知识。但是，就以上海为例，每个月一万块新增机动车牌照放在那里，人人都想有车，人人都想开车，要空气改善大约是不可能的，不继续恶化都只有菩萨保佑了。全国城市莫不如此。如上海这样的城市，重污染的企业基本已经搬迁得差不多，空气污染源是显而易见的。有时候我去乡下，一下地铁，就能感觉到一丝清凉。同样一个城市，差别却如此巨大。西北来的风沙是控制不了的，但是能够控制的东西也未见得真的就想控制。乘地铁的时候我偶尔会想，上海如果没有地下这十几条地铁，现在地面上会是怎样一副情景？真的还有车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开”吗？

对于摄影来说，这是一个好时代，也是一个糟糕的时代。摄影的门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拿起手机谁都能留下漂亮的风景。问题在于，当你举起手机的时候，却发现风景没有了。你可以在Photoshop中为你的照片换上一幅蓝天的背景，但是那不是你能够呼吸的空气。以前，旅行在外要注意的是天气预报，知道天晴还是下雨就可以了。也就是这两年，不行了。气象预报告诉你是晴天，但是怎么就是没太阳呢？哦，原来空气质量太差，原来有霾。你虽然起得很早，但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没有阳光，什么也拍不到！

要么搬到远离现代生活的地方去，就像我曾经到过的一些地方，享受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呼吸无比清新的空气。然而我们这些坐在电脑前看器材评测的人大概都做不到。那么就珍惜还能看得见蓝天的日子吧。从今天开始，记录每一个你还能看到湛蓝天空的日子，算算一年里面到底有几天，算算你一辈子到底还能看到几天，也许你会格外珍惜这些日子。

除此以外，如果你还想为自己做一些什么的话，那么少开车多走路。但是这是很难的。因为你走在马路上，吸进别人开车经过留下的尾气；你用自己的肺为别人的放纵买单，显然你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只是没有人会为你颁发勋章，也没有人会为你立起一座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