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连岱再游记·10月5日·麻连岱（下篇）

发布日期：2013-11-27

回到房间，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换双拖鞋，小趾已经被压得有些不行了。好在天气不错，气温非常舒适，穿双塑料拖鞋也不觉得冷。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讨论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再吃个土鸡。最后雯敏说，算了吧，你看这些鸡在门口傻傻地走来走去多好，你就把它吃掉啦？好吧，是有些于心不忍，尽管那个大清早就大吵大叫的大公鸡实在有些讨厌，不过看它悠闲地走来走去，脑袋一伸一缩的，就很难下手。

头天晚上很晚才开车过来的上海五人组正在那里切菜烧饭，还不断纠正老板娘应该这么烧不应该那么烧。也是一家老小，到这里来做的唯一事情好像就是洗菜烧饭洗澡睡觉上厕所。那个中年妇女看到我们说，喔唷，回来了，去的哪里啊？你们也蛮厉害的嘛！

那天我在手机里和她讲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哪一种人。无论如何，不是我们一路人，或者说也不是可能谈上几句话的人。因为我普通话发音的关系，一般极少有人能够从我说话中听出我是上海人，但是我听得出别人是不是上海人，这大约就是区别。毫不避讳地讲，虽然我有很多生在上海长在上海的好朋友，我也常常很愉快地遇到上海人，可是很多时候我最好自己不要遇到“那些”上海人。多年的经历，碰到插队的、聒噪的、自以为是的，经常是上海人。他们因为知道你也是上海人就以你为同类，但是对不起，我不想和你们做同类。

第二天在下山的车上，雯敏和我讲了这么一件事。我让她早上先去吃早饭，我好收拾收拾东西。她说，老板娘早上炒了一盘白菜，是早上新烧的。其余酱菜什么的可能都是以前烧的或者剩下的。五人组的老头坐在桌子边。他只是坐着，并没有吃饭。雯敏坐到桌边之后，老头迅速把那盆白菜放到桌子的角落里，然后继续坐着。意思是显而易见的。难怪我吃饭的时候看到桌角里一盘菜，其实我还真想吃两口，就是没搞清状况也不敢吃！

怎么样的人？我说不清楚，不管是或不是上海人，反正就是这样的人吧。你不想听她说话，因为她一开口你就能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自负、自傲、高人一等，于是你可以设想到她的行为是自私自利的，事实也确然如此。随便吧，反正我们就当自己是底层贱民，满足你的优越感就得了。因此雯敏要说，老板娘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吃饭，就算我没意见，他们也一定不愿意！

眼不见为净，还是趁着天色尚早，呼吸呼吸山间的空气，享受一下和煦的阳光为妙。沿着小溪往北走，村里有许多房子都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有些房子盖得还真不错，实在有些可惜。绕了一圈，不忘记再到菇棚里去看看那些香菇。

来的那天，老板对我们说，要拍照片啊，到菇棚里看看。香菇刚刚长出来哩！果然，在菇棚里小香菇正在萌芽。一个一个好像小朋友正在伸着懒腰，有的排成一排，仿佛做广播操的小学生一般。雯敏一看就爱不释手，确实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好玩的香菇。据老板说，香菇一般七到八天就长成了。前两天正好收掉一批香菇，那时候从早到晚剪香菇脚，可忙了。今天去看，那些菇也真长大了。有些头天还刚刚好像萌了一个小芽的菇都长成一个香菇的样子了，还有的伞盖已经老大老大。

其实我至今还不明白，这一带既然是香菇之乡，香菇的成长周期又那么短，为什么种香菇就不赚钱呢？据老板说，以前种香菇，后来也养过猪，都不赚钱。这些年就靠种木耳能够赚点钱。无论如何，上一次没办法带香菇，这一回一百块钱买了三斤，装了一米袋，居然也被我塞进箱子了。这些香菇真的很香，与超市买来的不太一样。打开箱子就能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直到今天，坐在沙发上，还能不时闻到这一大袋放在卧室门前的香菇所飘出的那饱含着山间气息的淡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