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新冠灭活疫苗是否有效？请让数据来说话！

根据部分病毒学家和公共卫生学家的观点，人类至今尚未走出1918年流感大流行。即使每年流感都会来袭，甚至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除了局部冲突，我们已经跟流感病毒大致相安无事了100年。作为三年内席卷全球的新冠病毒，人类是否走出大流行并不重要，因为这取决于“走出”的定义；问题在于，我们如何学会和它相安无事共处在一个地球上。毫无疑问，筑牢人群免疫屏障是在病毒和人类之间形成新平衡最重要的手段。

大量数据已经证明，在奥密克戎肆虐的现实下，通过疫苗接种混合自然感染所形成的免疫屏障是保护人类生活免受奥密克戎干扰的有效武器。我国由于长期采取了动态清零政策，人群感染率远低于其他国家和地区，接种疫苗就显得更为重要。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依然有许多人拒绝疫苗，而我们在坚持动态清零的时期也并未能真正推动有效免疫接种，尤其是最需要疫苗保护的老年人和患有基础疾病的人群。除了某些意识形态因素，最直接的担心无非是安全性和有效性。很多人至今认为我国的新冠灭活疫苗是无效的，因此还不如不打。

我之前已经说过，争论灭活还是mRNA并没有意义，因为mRNA疫苗在国内目前并没有可及性。问题在于，灭活疫苗到底是否有用？请让数据来说话！

香港疫情数据是最为有效的真实世界研究，我在大半年前的文章中已经详细介绍过。Benjamin J Cowling团队于10月份发表于Lancet Infect Dis的研究论文则给予了香港数据最为科学的阐释。

自2020年12月31日至2022年3月16日，香港累计确诊新冠感染者740万人，其中重症患者8875人（0.9%），死亡6866人（CFR=0.7%）。学者统计了重症患者、死亡患者的数据，并匹配了5566例轻中症患者，进行了统计分析。该研究的主要结果是如下这张表格，其中关键部分我用红色标记和绿色标记圈了出来。红色标记是两剂mRNA疫苗（BNT162b2）和两剂灭活疫苗（CoronaVac）预防效果的比较，绿色部分是三剂mRNA疫苗和三剂灭活疫苗预防效果的比较。

从表中可以看到，当同样注射两剂疫苗的时候，灭活疫苗防重症和防病死的能力都显著不如mRNA疫苗。例如，在80岁以上人群中，两剂BNT162b2疫苗防重症的效果达到86.9%，而两剂CoronaVac只有58.2%。同样人群中，对于防病死来说，两剂BNT162b2达到90.3%，而两剂CoronaVac则只有63.0%。

但是，灭活疫苗的保护效果随着第三针而得以显著提升。对于接种三剂疫苗的人群来说，无论接种mRNA疫苗还是接种灭活疫苗，其对重症和死亡的保护效果都是非常接近的。例如，同样对于80岁以上人群，三剂BNT162b2疫苗防重症的效果是97.1%，而三剂CoronaVac疫苗防重症的效果是97.3%（显著高于两剂的58.2%）。对于防病死而言，三剂BNT162b2为97.5%，三剂CoronaVac为97.9%。

简单来说，接种三剂灭活疫苗具有显著的防重症和防病死效果，其在各年龄段人群中的预防效果都达到95%以上。同时，在这一阶段的香港数据中，虽然总体病死率为0.7%，但是75岁以上感染者的病死率达到9%！截止2022年1月，香港完成两剂疫苗接种（无论mRNA疫苗还是灭活疫苗）的70-70岁老年人只占46%，80岁以上人群只占18%！这是香港第五波疫情的惨痛教训——在尚未构筑其免疫屏障的阶段就被疫情击穿。如我一直所强调的，不要被新冠总体病死率降低的假象迷惑，奥密克戎对于未建立特异性免疫的老年人杀伤力依然很强。要降低新冠对这部分人群的伤害，就必须要打疫苗；灭活疫苗要全程打，要打完三针！在没有建立免疫屏障之前，老年人应尽可能减少社交活动，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完成免疫，或者躲过高峰，以免无法获得及时的支持治疗。

毫无疑问，mRNA疫苗得到了充分研究，与之相比，灭活疫苗尽管贡献了全球一半的接种量，但是数据和证据均与mRNA疫苗有很大差距。这是学界和卫生行政部门需要反思的地方。大量证据都指向mRNA疫苗的整体有效性强于灭活疫苗，尤其在防传播与防感染方面；然而也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正确使用灭活疫苗其防重症和防病死的关键效果依然很强。我觉得作为个人，应该务实地来看待证据和数据，做出理性的选择。

这篇文章是我一周前所写。今天，询问了我北京的同行，无一幸免。不可思议的是，在选择放开之前，没有想到给我们这些一年多以前已经完成加强接种的医护人员、教师、警察等一线工作人员再做一次有效的加强接种，甚至没有留给一般民众后悔的时间。由此派生的另一个问题是，在已经开始大范围社会面流行的情况下，接种疫苗是否有必要？我想这个问题应该让专家来回答。但是，简单来说，我觉得依然是必要的。国外的整个流行史就是伴随着不断发展的流行高峰和疫苗接种展开的。目前，接种辉瑞二价疫苗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感染过一次。从目前趋势来看，未来新冠与人类共存的最大可能，便如今日的流感一般，而这可能已经是我们可以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而疫苗和特效药则依然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法宝——请记住，我们比1918年幸运的地方，在于我们掌握了更先进的科技，而不是别的什么。